燃放煙花鞭炮、貼春聯(lián)是過年少不了的習(xí)俗。往年的二十九下午或晚上，我都會裁好紅紙在全家人笑盈盈的目光注視下伏案書寫自編的春聯(lián)，那是我愛做的莊重而有趣的事情。而今年不能了，因為祖母辭世不到二年，街坊大爺大娘告訴我過年不許放炮仗、貼對子，我對祖母有深厚的感情，這些禮節(jié)當(dāng)然要恪守。
對先人最緬懷追思的方式莫過于過年去墳前祭拜，稱之為“上墳”，晚輩內(nèi)心涌動的情感和濃烈的氛圍超過清明。今年過年這天吃過早飯我便帶著兒子去給祖父祖母上墳。
妻子整了兩碗煎豆腐、兩碗炸丸子和一方用碗盛的煮成五成熟的豬血脖肉，每只碗里撒上些蔥末。我用扁擔(dān)一頭擔(dān)著裝了這些供菜還有酒水、冥錢的筐，一頭擔(dān)著供桌，兒子小心翼翼地拿著供香，在妻子說要好好念叨念叨的囑咐聲中走去上墳的路上。街上去上墳的人已不少，大都騎著電瓶車。兒子問我為啥走著去？我說表示虔誠，他沒說什么。村落里燃放的煙花鞭炮聲此落彼起，空氣中充斥著從每家廚房飄出的香味，過年的氣象讓人陶醉。
出了村翻過一個小山坡來到祖父祖母的墳前，放好桌子，整齊地擺上五碗菜，供肉居中。我燃香恭恭敬敬地作揖磕頭，兒子也恭恭敬敬地作揖磕頭。冥錢竄著火苗，縷縷輕煙飄散，我一邊篩酒一邊叨念：爺、奶，孫子、曾孫看你們來了，過年了喝喜酒……供香燃過半截的時侯，禮畢，收拾東西離開。
路上兒子搶過扁擔(dān)挑在自己肩上，說：“爸，我挑會兒吧！你挺累的。”我很欣慰的看了看他，說來兒子挺爭氣的，大學(xué)一畢業(yè)就謀到了一份穩(wěn)定的工作。“老太生病的時候，我正在參加招工考試沒能回來盡孝，爸和媽、爺、奶受累了，往后不那么忙了，我會常回家看你們。”“我們也想你啊！常回家看看好啊！”我們邊走邊說。兒子說這兩年事事都順是不是曾祖母保佑的？因為曾祖母在世時家人都很孝順?biāo)嫔戏e德庇蔭子孫么！聽到兒子的發(fā)問和解釋，我有些猶豫終于還是回答：“是”。我二人都有些肅然，驀地加快了腳步。
（煉鐵一車間 李林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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